人很少,几乎是两人独处。我放下菜单,让服务员离开,看着对面的邓老师,这是多年来,再次单独面对她。我的心脏,和当初一样,急剧地跃动着。
我们说着一些过去的事情,初中的,高中的,偶尔说说现在的生活。回忆总是能够带给人一种独特的感觉,尤其是和当初的老师如同朋友般坐在一起。在看着老师的容颜,靠在毛绒的座椅上,我不禁回忆起那天晚上,那个令我多年都无法忘却的景象。
进来吧。老师拉开门,让我进她的寝室。 一室一厅的小房间,布置的十分简洁。我有些畏缩的走了进来,全身绷得发紧,既兴奋,又紧张。本来说是周一就来老师房间辅导的,结果由于邓慧一直有事,直到周四的晚上才有机会。
期盼中的一周,变成了一晚,虽然有些遗憾,但对于这几天绝望地以为连辅导都不会有的我来说,已经足够开心了。
老师今天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灰色外套,和一件青色的长裤。和上周鲜艳的色调很不一样,看上去十分朴素。说是厅,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放着一张桌子,一台电视机,一个沙发。我在沙发上坐下,邓慧则走进了卫生间。
我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不禁有些奇异的联想,从里面出来的老师,会不会和平时的不一样呢?通往卧室的门关着,在这个不算狭小却更谈不上宽阔的屋内,我仿佛感觉到了三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我孤独的世界,一个是邓慧身处的世界,一个是她私密的未知世界。
这三个世界,会融聚在一起吗?我看着那两扇紧闭的门,门的背后,究竟是怎样一副景象?当老师出来时,一切虚无缥缈的想法突然间消失了。邓慧从客厅拉了一把椅子,顺手就拉开了卧室的门,在书桌上放下书本,辅导就这么开始了。
语文竞赛的内容无非是杂七杂八的东西汇集在一起。邓老师只是指出哪些需要背下来,哪些需要揣摩出题人的心思。并不是一件很费脑子的事,我只是机械地重复,熟悉而已。
老师坐在身边,那淡淡的香气让我有些心乱,但她的打扮,还是和上课的时候一样,丝毫没有居家的感觉。虽然是在老师的寝室,气氛却和课堂没什么分别。
我也只好收敛心神,认真听邓慧在说些什么。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邓慧给了我一张去年的试题,让我练习一下,自己则坐在一旁。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笔尖在纸上的沙沙声。
看着一个人做题,不用想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没几分钟,我听到邓慧从床上站了起来。斜眼望去,她走到衣橱前,取出了一件淡紫色的睡袍。我的心猛地揪紧了一下,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不应有的幻想。老师回过头,我吓得赶紧低头看着试卷。你先做着,我一会过来。
我点点头,听着身后房门开关的声音。这种状况下,想要集中精神,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因此,当老师回来的时候,我几乎没有做出一道题来。
一股湿热的水气扑面而来,我感觉到老师在我身旁坐下。眼角的余光,约莫看到了一片白皙的肌肤。凭直觉,那是邓慧裸露的大腿,像刚刚煮熟的年糕,润湿富有弹性,隐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我想回头,但是僵硬的脖颈让我无法动弹。我惊讶于老师竟然如此放得开,在男生还在的时候,就换上了睡袍。我喜欢你,邓老师。我忽然说道,说的那么轻松。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连同邓慧一直矜持的笑脸。刘,你刚刚说,这是……她看着我,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想我说的很明白,邓老师,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您。可以说,您是我第一个有感觉的女性。我顿了顿,喝了口水。
一直到高中毕业,您都可以说是……我的梦中情人,请原谅我这样表达。我想过,如果我再见到您,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感觉,我就不会和您说话,我会把这份感情当成年少的冲动,就此淡忘。
但是,当我再次看到您时,我的心还是像六年前一样剧烈的跳动,我想,我必须对您表达我的情感。邓慧愣住了,她一直想说什么,但每次,只是嘴唇动了动。她的眼神有些迷惑,有些惊讶,有些紧张。但直觉告诉我,她并没有厌恶的感觉。
邓老师,我今天说这些话,并不想从您这儿得到任何东西,您甚至可以不说一句话。我只是觉得我必须把这句藏在心里十几年的话说出来。如果让您感到不安……今天就不要当我是成年人,就当听到了一个青春期少 年的任性发言吧。
当这些话说完后,我感觉到纠缠在心中那个久远的结,终于解开了。那一刻,我感到无比的轻松。也许是我的表情感染了邓老师,她似乎也放松了一些,微笑地看着我,举起了杯子。有些时候,仅仅是清水,喝着也有微醺的味道。
后来,我们聊了一些琐碎的事情,两人都没有回到这个话题。这是一个开心的下午,我们说了很多话,笑了很多次。分别的时候,我要了邓老师的电话,她犹豫了不到一秒钟,答应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曾经娇俏的臀部,现在更加丰满和圆滑。过了这么多年,青春的朝气已经沉淀为了成熟的风韵,我又点燃了一根烟,吐出的雾气在眼前飘过。我从来没有拨打过邓慧的号码,也没有收到过邓慧的短信。但是我们都会如同有默契一般,每天傍晚都会在湖边相同的行道遇上。
有时只是轻轻点点头,有时会聊上两句。渐渐地,我对她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如今,邓老师在另一所私人投资的高 中当语文的教研室主任,工作没有像重点高 中那么大,但是比较繁琐。如今虽是假期,却也经常需要去办公室坐坐。
她的丈夫是个生意人,家底相当殷实,经常在外地走动。他们有一个孩子,三岁了,由娘家人在上海带着。说白了,家里只有她一个而已。
老师,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一中的?这天,我们又见面了。随口聊着天,一起走着。你们那一届毕业后三年吧,太累了,压力也很大。邓慧轻声说着,她的声音里,仿佛有一些掩饰的东西。
初中的时候,她虽然打扮的很漂亮,但都是一个正常女教师的范围内。但到了高中,低胸的皮衣,超短裙配上黑色丝袜,紧身长裤,每一次的打扮都会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奇怪的事,一向以治学严谨着称的一中,居然对邓慧这有些出格的打扮不闻不问。
一中现在完全不行了呢。我突然说道。嗯……听说是校长出了事,后来一大批好老师都离开了。邓慧叹了口气,双手抱在胸前,没有回答。
不过邓老师还挺厉害,这么年轻就可以从初中部转到高中本部……我继续说着。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忽然问道:刘,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对象?虽然问题很突兀,但我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说道:没有。你条件不错啊,再说年龄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