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人如天神马如虹
东岳泰山深处。
人迹罕至的山谷中,四个淫邪汉子在追赶一个翠衣少女,那少女急急跑进乱石谷中,将身形隐在那里。
一块巨石之上跃出一满面横肉,细眉暴眼,年约三十的汉子。
他淫邪的目光紧盯着脚下十丈以外的一堆乱石中,朗声道:“楚姑娘,不用躲了,嘿嘿,此时只有我神山贼巫癞子,嘿嘿,侍侯大爷一个,总比等他们都来轻松,快出来!”说着他一步步在乱石堆中搜索。
后面的三个淫贼也追赶过来。一个叫穿山贼吊客星,一个叫滚山贼单眼狼,跟在最后面的叫震山贼半脸黑。
这四贼武功超绝,专在泰山僻处,奸淫妇女,人称泰山四淫贼,被他们奸淫的妇女数不胜数,作恶多端。
乱石堆中的人儿,似乎沉不住气,只见翠影一闪,纵出一个秀发蓬松的女子,急向崖下奔去,她使尽了平生之力,起落之间,却只能跃出两丈左右。
四淫贼如同戏鼠狸猫,淫声浪语,并不立刻追赶,这美女子注定是他们的玩物,无法逃出去了。他们一声一声淫邪地叫道:“小美人,你莲足行动不便,从观日峰下,躲躲藏藏的跑到这里,也实在够累的,嘿嘿,留点力气口巴,还得应付大爷呢!”翠衣少女听如未闻,仍然全力向崖下奔去,蓦地,一道黑影划空而过,越过少女身前十丈的正义崖上,突然落了下来。
这个青眼暴牙的汉子正是滚山贼单眼狼,他在一次奸淫妇女中被人打瞎了一只眼,但还恶习不改,此时,他那只单眼里发出恶毒的淫光,怪笑道:“哟哟,小心肝,小美人,快与爷们干正经事要紧,别耽误了时间。”可想而知,四个淫贼站定了四个方向,把翠衣少女围在中间。
翠衣少女芳心大骇,娇躯一转,转向正东,莲足尚未移动,突听一个沙哑如公鸭的声音邪笑道:“哈哈,小美人,你别想再馋爷们了,这平坦之地再好也没有了……”刹那间,翠衣少女手足冰冷,麻木的站在当地,惊慌失措。
于是,四个家伙看得更清楚了,那婀娜的身材,那如云的秀发,那柔弱的柳腰,那丰满的乳房……几乎没有一处,不令人神醉魂消。穿山贼吊客星趁势一下子将少女的绿衣罗衫撕开一半,一对雪白的乳房半露出来,少女惊叫一声,急急往后跑去。
四淫贼开心大笑,狂恶淫叫着围着少女追赶,并不停地在少女身上乱摸乱捏着。
四个淫贼本可以立刻把少女扑倒在地,可他们却故意戏弄着陷入包围的猎物,想要慢慢地分享。
四个淫贼狸猫戏鼠一般围着半裸的少女奔跑,少女的乳房在奔跑中跳动着,淫贼们更加开心大叫。
滚山贼那只单眼都看直了,一大口一大口的唾液咕咚咕咚直往肚子里咽,恨不得把她咽到肚子里去。
这翠衣少女也确实长得太美了,她,此时粉脸儿虽惊惧得苍白如纸,但那细腻的皮肤,弯弯如远山的黛眉,明亮如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口,都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此刻她娇喘嘘嘘,两支玉臂不停地掩饰被四淫贼掀开的衣服,一边又不停地奔跑,恨不得生双翅,飞出四贼的包围。
四个贪婪的大口齐张着,八只淫邪的眼睛直盯在少女身上,敢情,从观日峰上直追到这里,他们谁也没有看见过少女的全身!此刻,就是天真个塌下来,他们也不会改色,不是他们有这份勇气,而是他们已顾不得这些了。
蓦地,一声清脆幽远而悦耳提神的铃声,传进了众人耳中,铃声虽然来得奇特,铃声虽然近在咫尺,但却无人去想这些。
吊死鬼脸的家伙,死劲的吞下一口流不完的唾液,急声道:“喂,你们听着,今天就是拚了这条命,我吊客星也要拔这头筹,今生今世,只要咱们四人在一起,除了这遭以外,所有妞儿,咱全不计较如何?”话落也不管其他三人反对与否;径自举起兴奋得有些发抖的双腿向翠衣少女走去。
由吊客星发直近似疯痴的眸子,与那斩钉断铁的语调,其他三人倒真有些顾忌,好在他们以往见到的女人太多了,心中虽然不满,还能忍得一时。?翠衣少女惊骇的后退了两步,迷人的眸子,左顾右盼,焦急惊骇的娇态,令人触目心痛,蓦地,她脑海灵光一闪,娇叱道:“站……站住,你们知道是谁约我上观日峰的吗?”吊客星死鱼眼一翻,咧开大嘴笑道:“小心肝,你是看到这个才以为真是云老」乙约你来的吧?”话落探手人怀,摸出一块刻有镇八方三字的白玉牌丢在翠衣少女的身前。;一见那方玉牌,翠衣少女粉脸顿时变得铁青,她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仍不由自主的脱口道:“什……么,你们是假借云家爷爷的信符欺骗我爹爹?”四人同时得意而毫无忌惮的狂笑一声,笑声阴森狠毒,好像在说,你现在明白过来已太晚了。
翠衣少女绝望地望着逼近了五丈的吊客星,厉声道:“这里是正义崖,你们胆敢在此作恶,我……我已派人去通知爹爹了,他……他JIJ马上……就会赶来……”黑影一闪,势如急箭,此人功力确实高得出奇,翠衣少女惊啊了一声,娇躯尚未来得及闪避,玉腕已落人吊客星手中了。
只听他淫邪的大笑道:“小心肝,正义崖不会管咱南天门这点鸡毛蒜皮小事的,万柳堡的人来i正好可以把你抬回去休养,等爷们下次兴趣来时,再找你……咦,怎么昏过去了,真她妈的扫兴。”敢情,翠衣少女真个惊骇过度,昏死过去了。
神山贼急忙地催道:“老四,你就将就一点吧,快动手,后面还有他妈的三个呢!”。
吊客星倒八字眉一扬,粗野的将翠衣少女仰天横放地上道:“老大,你他妈的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事急了哪有兴趣,耐着性儿等等口巴!”-话落缓缓蹲下身去,双目早已赤红如火。
神山贼身为老大,未能占到第一,正有一肚子火,闻言更加火上加油,;暴眼一翻,就要摆出大哥的那副尊严。
就在这时,三人身后突然响起三声铃声,声音清晰,震人心弦。
这一次,他们可听清楚了,向着发声之处,三人转成了适当的角度。
一匹通体洁白如雪的骏马,伟然立在神山贼身后十丈左右处,马高达八尺,一尺多长的白鬃,披散颈上,光洁细长,长尾垂地,散霜赛雪,蹄大腿细,耳尖目亮,人称马高八尺谓之龙,这匹马的神骏,确实堪称龙驹。
马头洁白的缰绳上,系着九个雕琢精巧的银铃。
白皮鞍、银脚蹬,龙驹上的一切,都是白的,甚至,连马上的骑士也不例外。
一袭白衣,衬托着一张红润的俊脸,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调合,虽然,那冷森如电的目光,那嘴角上浮现的残酷笑意,与那张俊脸有些不大对称,但却仍是那么协调。
那是一张清丽出尘的俊脸,双眉修长斜飞,亮如寒星,瑶鼻通梁,唇如涂朱,假使,那首先画金童的人曾经看到过他,那么观音大士莲花台上的金童可能更俊逸了。
白马昂首远视,似在瞻望万里前程,眼前一切,不值得他一顾,马上的人,静静地坐着,那冷酷的笑意,如电的目光,都使三人从心底发出寒意。
神山贼重咳一声,接着吐出一口浓痰,打破了眼前的僵局,气势汹汹地大声吼道:“书呆子,你他妈的横冲直撞地钻到这里,可是找不到地方停尸了?”吊客星闻声吓了一跳,才伸到翠衣少女胸前预备解衣的右手,蓦地缩了回来,霍然转过头来,目光到处,不由一怔。
马上骑士嘴角上仍挂着那丝冷酷的笑意,但却飘出一声寒人心弦的冷哼,这声音,该是从齿缝中发出来的,启动了朱唇,但却只吐出了几个字,道:“是来勾魂的。”话落轻轻地拍拍马颈,柔和地道:“虹影,再向前走几步。”白马抬动巨大的铁蹄,示威似的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
吊客星怒声叫道:“你们他妈的站着干什么?难道连正事也不干了,快放下这小子啊!”
—三人彼此互看了一眼,往日挂着南天门的牌子横冲直撞,杀人如麻,今天不知怎的,老觉得有些不自在。
神山贼习惯地冷笑一声道:“嘿嘿,小子,报上一个名来,爷们好送你上路,嘿嘿!”
铁蹄仍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响声,白衣少年缓缓举起右手,一支血红的手镯,霍然出现在他那洁白如藕的腕上,简捷地道:“认得它再问名字。”四人同时向红镯扫了一眼,只见红镯光洁如玉,赤红如血,向外一面,凸出五个半寸来长的小柄,看来如缩小了数倍的剑柄,却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神山贼右手边的黑衣人,呸的吐出一口唾沫,飞身向少年扑去,冷喝道:“他妈的爷们又不是贩卖古董的,哪个认得这些破铜烂铁,下来吧!……声落人已扑到,漫天掌影中,霍然伸出一只其大无比的巨爪,直抓白衣少年咽喉,其急如电,不逊于江湖一流高手。
白马似乎不通灵性,又似不知生死,仍然缓缓地敲出清脆的响声,不急不徐地向前走着。
白衣少年举右手,缓缓向扑来的黑衣人移去,令人惊奇的,那只缓慢的玉掌,竟在黑衣人扑到之前,对准了他。
电光石火间,黑衣人的巨爪已探出,只听到铮然一声,跟着一声怪号声起,白马前蹄突然人立举起。
接着铮的一声,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白马仍然缓慢的敲出清脆的响声,地上却多了一具脑袋被马蹄踢得粉碎的尸体,尸体咽喉上有个笔孔大的血洞,鲜血如泉般的喷射着,他不是白衣少年,而是那扑来的的泰山淫贼。
白衣少年举着的右手,已收回去,脸上仍挂着那丝令人心寒的冷酷的笑意。
吊客星淫念全消,其他二人,两眼也看直了,蓦地……神山贼惊异的脱口叫道:”映血环,你……你是从滴血谷中出来的,背上那柄剑可是滴血剑?“不错,白衣少年背上正飘着一双白色的剑穗。
吊客星举起预备跨出来的脚步又缩了回去,因为,他听到了映血环,滴血剑六字。
白衣少年阴森的笑了笑,修长的剑眉突然一扬,凛冽的道:”神山贼,这些你要知道的事,阎王会告诉你的,把其他二人杀掉,然后,你自栽于我白马之前。“话落轻轻一拍马颈,白马截然止步,距离已缩短到七尺左右了。
神山贼铁青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前时的威风已消失无踪,一抱拳,沉声道:”朋友,南天门的人过去未得罪过你吧?“终于,他把南天门三字抬出来了。
白衣少年长眉微微一扬,简单的道:”神山贼,动手吧!“似乎知道南天门三字对此人没有威胁力了,但却不甘就此束手等死,神山贼回头注定吊客星?,冷声道:”老四,过来!“吊客星看看地上仙女般的翠衣少女,举步向二人走来。
白衣少年冷酷的笑了笑,但却并无动手迹象。
就在此时,蓦听正衣崖上传来两声大喝,道:”何人胆敢在此强暴妇女。“喝声才落,崖上已如墨云,似鹰隼般的掠下两个黑巾蒙面人来。
白衣少年俊脸上毫无惊异之色,嘴角上仍挂着那一抹冷酷的笑意,所不同的,是他俊目中涌出了千重杀机。
南天门的三个人,霍然转过身去,恰好看到两个黑巾蒙面人着地,神山贼脸上紧张之色一松,抱拳道:”我等是南天门的人,两位……“两个黑巾蒙面人,脚一着地,倏然同时扑出,厉声道:”强暴妇女,罪该万死,正义崖下,岂容尔等猖狂。“急如惊电,快比猛虎,两人凌空的身躯猛然一晃,踪迹全失,空中却洒下一片怪异而威厉的掌影,狂风如飙,响声如雷,扑朔迷离中,使人难分虚幻真实。—三人似乎没有料到来人对付的竟是他们,已松弛的心弦,刹那之间哪能骤然应变,何况,两人的武功又远高过他们许多。
三声惨号,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响起,三道黑影,如纸鸢般的射出七尺,倒地七孔流血而亡。
漫天的掌影消失,两个黑衣蒙面人并肩落在白马身前五尺处,四道如电的目光同时凝注在马上白衣少年的俊脸上,目光到处,心头同时一震。
他俊脸上仍那么平静,只是,星目中那两道充满杀机的光芒,此时更亮了。
右侧黑巾蒙面人清清嗓子,沉声道:”中原武林,严禁私门,你竟胆敢在正义崖下杀人,本当依律严惩,今念你侠胆可佳,救人心切,放过不究,快把这女子送回去!“话落双双转身欲去。
白衣少年俊脸上浮现出两条奇异的纹路,嘴角上那抹冷酷的笑意更浓了,似乎从齿缝里进出了几个字道:”两位朋友这就要走了吗?“两人闻声心头同时一凛,霍然转过身来,左侧黑衣人冷声傲然道:”你知道武林的规矩吗?“白衣少年嗤然冷笑一声,道:”两位知道,只可惜两位就要上路了。“两个黑巾蒙面人同时一怔,似乎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觉,右侧黑衣人冷森森的道:”你说什么?“就在此时,昏迷地上的翠衣少女,突然发出一声凄苦、幽怨的叹息,显然自潜在的意识中,她以为自己已遭了不幸。
叹息之声虽小,白衣少年却听得十分清楚,心头微微震动了一下,俊脸上陡然泛上了千重杀机,他不愿意让翠衣少女看到他的武功,因为,他想探听出翠衣少女所说的云家爷爷是哪一个。
白衣少年利电般的星目,在两个黑巾蒙面人脸上一转,猛然冷叱一声,如脱弦急箭般的从白马上凌空射起,冷酷的道:”两位何必再装腔?“两人同时一抬眼,恰见白衣少年腾起七八丈高的身子,在空中绕了一个大圆圈,尚未来得及出招,突听空中少年冷叱一声,虹影一闪,一个直径盈丈的大圆圈已经排出,圆圈是一只只历历可数的红掌。
圆圈在圈圈的缩小,如电光一闪,似白驹过隙,只不过眨眼的时伺,整个圆圈,已被红掌布成一个圆面,历历可数的红掌,只只可见,白影已被红色的圆面覆没,令人窒息的压力,却一闪而至。
把直径盈丈的大圆圈,用一只红掌布成一个圆面,别的且去说他,单只这份迅捷的速度,如五百年以上的内功修为,便休想达到o;两个黑衣人虽然尚未看出这是一招什么武功,但仅由这种速度,他们已知非自己二人之力所能敌,几乎是同时的双掌向上一托,倒地向外滚去,这种躲法,虽为武林所不齿,但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找不出更好的退身之路了。
托掌迅速,滚势更快,仅在眨眼的一瞬间,两人已同时左右滚出、一丈之外。
就在两人自以为已经脱险而一跃纵起的一刹那,红如日轮的掌圈大圆,突从圆心现出一只橙色的手掌,以相反的方向,闪电般向周围扩去,速度比红色的更快,因为,掌与掌之间,已有些相连了。
一抬眼,两个黑衣人不由毛骨悚然,再想躲避,已来不及了,同时惊呼一声道:”啊,炎阳七幻!“两声凄厉的惨呼声中,两个黑色的尸体同时仰天跌在原地,没有向外冲出一寸,好像白衣少年的掌力,没有一点冲撞之力。
如日轮般的橙色圆圈消失了,白衣少年飘然落在地上,嘴角上仍挂着那丝冷酷的笑意,只是,星目中那千重杀机消失了。
他抬起右掌,遥遥对两个黑巾蒙面人脸上拂了一下,黑巾飘然飞落,现出两张灰白的面庞,由脸上的皱纹判断,两人年纪该在五十以上,额上刺着三个红字”正义团“,红字上却印着一只橙色的手掌,橙色手掌,似乎缩小了一些,但仍把三字盖住了。
一声惊恐的娇呼,翠衣少女从地上一跃而起,第一件事,她举着玉手先摸摸衣扣,然后美目察看身后,除了衣服上沾了不少青苔灰尘以外,全身没有半点异样之处,于是,那颗提到口腔的芳心,始才放下。‘美目缓缓向四周一扫,不由为之一愣,首先,他发现四个南天门的泰山四淫贼已横尸当地了,三个七孔流血,显然是正义崖上的人所杀,但是,那另外的两具尸体是谁的,她确认不出来。
继而她看到那匹白鞍银蹬,纤尘不染的白马,最后,她看到了那背她而立,身材修长白衣少年。
她首先想的,便是此处的人一定是他杀的,因为,那两声惨号一起,她就醒了,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离去的人,于是,她想到这里方才发生的一切,他一定全看到了,粉脸立时飞上两片红霞,娇羞无比的轻声道:”小女子拜谢援手之德。“鹂音不大,但却那么娇柔而动人,只听到这声音,就会令人自然的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张迷人的娇靥。
白衣少年缓缓转过身来,他觉得有些目眩,星目自然的在那张极聚的粉脸上打了个转便转了开去,嘴角上浮现的冷酷笑意稍收了一些,淡淡的道:”姑娘相信这一切是在下所做的吗?“翠衣少女只觉得眼前一亮,芳心也大大的震荡了一下,她觉得似曾见过这张面孔,但搜尽枯肠,却想不出见到的地方,于是,她想到了梦境,不错,只在少女的迷朦的甜梦中,她见过一个芳心描绘出的白?马王子,但是却没有这么清楚。
随着他消失的目光,她如梦的美目凝注在他那张令人倾倒的俊脸上,这一刹那,她似乎暂时消失了往日的聪明,脱口道:”那么……公子一定见过那救……救我的人了?“白衣少年摇摇头笑道:”我到这时,只见过这些人。“话落一指地上的尸体,接着长眉一皱,故作不解的道:”姑娘只身到此的吗?“翠衣少女有些委屈似的摇摇头,道:”不,原有四个婢女陪我到观日峰去见云家爷爷的,不料却碰上了这四个恶人,把我们冲散了,我才逃到这里……噢,对了,小女子尚未请教公子贵姓?“语气自然大方,充分表现一个大家闺秀的风度。
白衣少年星目再扫了翠衣少女一眼,淡然地道:”在下姓云,祖居杭州。“翠衣少女一怔,脱口道:”公子可知道杭州城东有个镇八方云峰奇,云爷爷吗?“白衣少年心头猛然一震,但未形之于色,深深吸了一口气,略一平静,道:”似曾听人说过十三年前,杭州城东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是,等我长大了,却不知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说到后面,那朗朗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
翠衣少女如梦的美目迷惑的看了白衣少年一眼,感叹的道:”武林中人,都说他得了一张炎阳七幻图,举家迁往深山研习去了,家父始终不信,因此,家父曾派人四处打听,十三年来,一无所获,最近,家父突然接到一封附有云爷爷玉笔的信,说要在观日峰见我,家父才率领几个叔叔到泰山上的七龙堡寒叔叔家中住下,小女子于是与四婢同上观日峰。“白衣少年耳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他俊脸微微一寒,突然若有所悟的断然道:”楚姑娘,依在下之见,云老英雄既已无踪,想必有其难言之隐,令尊以后就不必再费心思而奔波天涯,甚至遭到不……“突然截住话声,淡然一笑道:”在下送姑娘一程吧!“转身唤过白马,牵到少女身侧,行动是那么自然。
这时,远处已传来嘈杂的人声,翠衣少女耳中隐约听到父亲焦急的呼唤声,但是,她仍然毫不考虑的点头答应,站到一座高石上,准备上马。
白衣少年拍拍马颈,柔和的道:”虹影,送这位姑娘一程。“白马似解人语,低嘶一声,点头不止,翠衣少女飘身上马,才一坐稳,突然开声说道:”云公子,你的吩咐之言谅必有所先见,可否当面告知家父,因为家父曾当着七龙堡寒叔叔之面,保证过云爷爷之所以失踪,决不像寒叔叔所说的是为了练炎阳七幻图,小女子恐怕扭转不过家父的心意。“白衣少年心目中突然寒芒一闪,尚未开口,突听翠衣少女再度开口道:”云公子,我叫楚春娇,公子,我可以知道你的大名吗?还有,公子怎知道小女子姓楚呢?“。话落羞涩的低下头,她,虽然鼓足了勇气脱口问出芳心中急切要知道的名字,但却没有勇气看着他的俊脸。
心头微微一惊,白衣少年心知自己方才失言了,红润的俊脸掠过一阵红晕,淡然的道:”在下云中鹤,姑娘请接住缰绳。“话落递上缰绳,却未解释下面的另一个问号。
嘈杂的人声更近了,两人耳中已可以清晰地听到一声声沉浑铿锵的呼唤声了,也正因为这呼唤声,楚春娇才忽略了云中鹤没有答完的话。
她明知父亲来了,却舍不得下马,伸出纤纤如嫩藕般的玉手,接过缰绳,突然,她如梦似的大眼睛一亮,紧盯着云中鹤玉腕上那双血红的玉环,小嘴连连启动,但却未问出口,似怕自己多言引起对方的;不满。?就在这时,一个朗朗的声音叫道:”姑丈,你看那不是娇表妹吗?“云中鹤淡然地向发声处扫了一眼,只见二十丈外,一蓝一青两个身着武生装的少年,正争先恐后地向这边飞奔而来,起落之间,只有;五丈上下,两人都长得相当清秀,青衫少年,嘴角微微下撇,带有傲:气,蓝衫少年,目光闪烁不定,似甚多疑,两人既然有意在翠衣美女面前逞能,各自展出全身功力,但却谁也丢不下谁。
两个少年身后,跟着两个行动从容轻逸的四旬上下的人,一个褐衣书生装扮,剑眉朗目,潇洒俊逸,左肩头露出一把金色的鞭柄,另一个身着灰袍,武生打扮,颔下留下了一把山羊胡子,细眉鹰眼,目光锐:利如刃,两人身后,是十几个劲装汉子,似是随从。
云中鹤冷漠地笑了笑,抬眼淡然地道:”楚姑娘,来人大概有令尊在内,在下倒是多此一举了。“;楚春娇芳心一震,有些幽怨的轻声问道:”云相公,你……你要我:下马吗?“语气充满依依不舍之情,使人不忍拒绝。:两声冷喝,起自云中鹤左右两侧,厉声道:”好贼子,胆敢在此欺5人。“话声才落,劲风已到,同取云中鹤左右两太阳穴,下手狠毒无比。;云中鹤嘴角上仍挂着那平静而冷酷的笑意,人世间,似乎再也没;有一件事能令这少年俊脸上变色了,他没有动,心中只有考虑,要不:要露出自身武功。:楚春娇粉脸一变,不顾生死地娇叱一声,飞身跃离马背,闪电出;掌向两个少年击出,功力与二人相比,虽然差得很多,但此刻,她已忘;了这些。i两声惊呼,挟着两声沉喝,砰砰两声大响,蓝衫与青衫少年同时:被震出五尺远,一左一右,云中鹤身侧出现了那两个中年人o5楚春娇一落地,美目立刻关怀地盯在云中鹤的俊脸上,柔声地1道:”云相公,他们有没有伤着你?“1云中鹤平静而感动的摇摇头,星目不期然地淡淡的扫了两个少年一眼,只见,他们眼中透出的光芒,比刚才更加狠毒,他猜不出这是为了什么?突然,一个沉浑的声音道:”少年人,这些人是你杀的吗?我家萍儿是你救的吗?“说话的是那文士装扮的中年书生。
云中鹤星目温和的在文士脸上扫一眼,由楚春娇的曰中,他知道茫茫人海中,只有他了解云家人的心,是以,他敬重他,也感激他,当下,微微歉身,道:”大叔言重了。“语意十分含混。
楚春娇忙道:”爹爹,确实是这位相公救我的,不过,这些人不是他杀的,他不会武功。“中年书生一听云相公三字不由脸一紧,就在此时,蓦听另一个中年人叫道:”啊,这是正义崖上的人,是炎阳七幻掌所杀的。“话落霍然转身,双目凝注在云中鹤的俊脸上。
中年文士闻言陡然一惊,迷惑的朗目中,突然涌出一层寒芒,紧盯在云中鹤的俊脸上,但是,在那平静而近似冷漠的俊脸上,他却找不出一点云中鹤身具武功的迹象,更何况,会使炎阳七幻掌武功的人,内功必然高不可测,岂能一点都看不出?疑惑一除,感激之心立生,忙抱拳一笑道:”小兄弟仗义救助小女,在下感激不尽,从今以后,要是小兄弟遇到困难,只要一纸书信,万柳堡必尽全力相助,在下就是万柳堡堡主楚南雁。“语气十分谦和。
云中鹤淡淡的一笑道:”大叔言重了。“武生装束的中年人那双闪烁的眸子仍紧盯在云中鹤脸上,冷冷的道:”在下七龙堡主寒水东,云公子英华内蕴不露,令人难测虚实,犬子玉虎方才不自量力,多承兄台手下留情了。“楚春娇刚刚松弛下来的心情,立时又紧张起来,连忙娇声分辩道:”寒叔叔,云公子真的不会武功嘛!“七龙堡主寒水东目中阴光一闪,看看楚春娇再看看蓝衫少年寒玉虎,一捋山羊胡子,笑道:”寒叔叔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过,云公子一介书生,能骑此龙驹,不知内情的人,真不会相信云公子是个书生呢!“。敢情,他是因为这匹马而怀疑云中鹤是个功力绝高之人。
万柳堡主楚南雁似乎已从寒水东眼中看到了什么,心头一震,忙道:”小兄弟到此,想必是游山玩水而来的,在下一介武夫,终日劳碌,不能奉陪于你,他日公子路经栖霞岭,万望进万柳堡一叙,让在下略表寸心。“楚春娇所担心的,就是与云中鹤分开,至于爹爹的一番善心,她根本就没看出来,闻言急道:”天都快近黄昏了,还有什么好玩的,还是一起回去好了。“七龙堡主寒南雁一见楚春娇对云中鹤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再拿爱子与他一比,虽然俗话说:儿子是自己的好。但总觉得爱子好像比云中鹤少了些什么,心知儿子与楚春娇的表哥季世芳相争或有胜望,如果再加云中鹤,事情一目了然,楚春娇势必被他所夺,此人心机深沉,先前说云中鹤英华内蕴,便是预伏的杀机,而非真个有那分眼力,楚春娇的话一落,他连忙从容一笑道:”楚兄,你我兄弟还有什么分别的,云公子既曾义助过娇儿?,如果仅此口头谢过,实在说不过去,楚兄既然住在小弟寒舍,何不让小弟略尽地方之谊,并谢保护不周之罪。“话落不等楚南雁开口,转身把两个少年人唤过来,对楚春娇道:”娇儿,替他们引见引见,楚兄,咱们现在该谈谈云峰奇的事了,这些人可能就是他杀的。“话落拉着楚南雁向两具尸体走去。
楚春娇见爹爹仅只叹息一声,未再阻拦,芳心甚是愉快,但仍怕云中鹤拒绝,不管走上前来的两人,只对云中鹤甜甜一笑道:”云公子,今晚我们就在七龙堡住一夜,明天再与我爹爹一起回栖霞岭好吗?那里景色最美,尤其栖霞山枫霞岭上观晚霞,真个胜似仙境呢!到那里我带你去,我相信你一定喜欢那地方。“话落满脸希冀的望着云中鹤。
甜蜜醉人的笑靥,配合着那银铃似的声音,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愉快与幸福,也更加深了两少年人对云中鹤的敌意。
云中鹤匆忙地避开那迷人心弦的娇靥,他心中暗自警惕着自己相。你不能与她常在一起,你有满身血渍,与她在一起,不但你自己得不到幸福,也将把一个天真调皮而幸福的小姑娘拖进痛苦的漩涡。
于是,他淡淡地笑了笑道:”楚姑娘,在下明天尚有要事待办,不能分身,恐怕无法前往栖霞,不过,在下相信总有一天会到栖霞一游的,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话落拾起马缰,俯身之际,星目中突然透出千层寒光,一闪即逝,道:”不过,今夜在下倒想厚颜打扰寒府一夜。“青衫少年长长喘了口气,蓝衫少年寒玉虎星目中却掠过一层阴光,笑道:”兄弟寒玉虎代表家父,欢迎云公子前往寒舍过夜。“楚春娇芳心虽然微觉失望,但却并不死心,心想还有一晚的时间,如果云中鹤不陪她回栖霞,她就陪他把要办的事办完,再一同回去,心意既决,娇笑一声问道:”噢,对了,我给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云中鹤,云公子,这位是我表哥,江湖人称寒水狸季世芳,能在水中潜伏一昼夜,这位是寒叔叔的公子,玉狻猊寒玉虎,是当今武林中少一辈中的杰出人物。“寒水狸季世芳与玉狻猊寒玉虎一听心目中人儿如此夸奖,不由全都得意的笑了。寒水狸季世芳为了打击云中鹤,当即拱手笑道:”云公子多指教,不知江湖中人,送公子什么雅号?“。云中鹤漠然地笑了笑,觉得寒水狸季世芳心胸虽然太过狭小,但却能把心中之事显露出来,尚有耿直可取之处,当下道:”在下初次出门,季公子与令表妹倒是一对璧人。“寒水狸季世芳万没有想到云中鹤会如此夸奖他,心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俊脸不由一红,内心却受用无比。
楚春娇愉快的粉脸上立现恼意,冷哼一声道:”云公子,你我初见不久,怎说出这等话来。“玉狻猊寒玉虎脸上不悦之色立消,内心暗自高兴。
云中鹤淡淡笑了笑,歉然的朝楚春娇拱手道:”在下心有所感,以致出言无状,楚姑娘千万别见怪。“话落轻轻拍拍马颈,不再言语。
这时,突听七龙堡主寒水东道:”楚兄,咱们回去吧,这十三年内,云峰奇大概已把炎阳七幻掌练成了,大概不久会来找你我了。“楚南雁道:”寒老弟,云老伯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炎阳七幻图他本来在三年前便可以到泰山去取了,所以三年后才取的原因,足证明他并不太看重那图。“寒水东大笑道:”人心难测,楚兄不觉太武断了吗?哈哈……正义崖的人已经伤亡,自然有人把他查出来,咱们不谈这些了。“话落转头吩咐手下的人道:”你们先派三个人回去准备宴席,我们随后就到,咱们也该动身了。“话落立刻有三个劲装大汉飞身而去。
楚春娇见云中鹤久久不再言语,生怕他因此而误会自己,芳心中虽有万分委屈,但却不敢僵持下去,抬起美目,娇声道:”云公子,我……我可以骑骑你的马吗?“语气中充满希冀。
寒水狸季世芳脱口道:”娇表妹,云公子的马你骑了他怎么走?“楚春娇小嘴二嘟,道:”我与他一同骑嘛?“话落粉脸立时一红,似知失言。
这时,楚南雁沉声道:”娇儿别淘气,过来,我带着你走,云公子,这马能驮着你走此崎岖山路吗?“话落已纵身把楚春娇纤手拉住。
云中鹤没有再看楚春娇,点头一笑道:”大概还驼得起。“。话落右足一点地面,飘然上马,倒把众人看得一惊,却又不好开口盘问。
寒水东心头一动,沉喝一声,道:”走吧!“话落当先飞驰而去,径向崎岖石路奔走,存心可想而知,楚南雁也有心试试他,也就跟着驰去,其他人当然也不例外,只把个楚春娇急得芳心乱跳。
云中鹤冷冷暗笑,柔和的低声道:”虹影,他们要试你,走给他们看看。“一声低嘶,四蹄一蹬,白马化成一道白虹,随后迫去,穿山越岭如走平地,倒把前面众人赶得气喘如牛。
翻山越岭,跨涧越溪,出得泰山,红日已近山头,落日余辉,银铃振出清悦幽远的脆响,为这黄昏原野,增加了不少生气。
七龙堡主寒水东偶一回头,心头不由大震,心说:”古时大唐薛仁贵身骑白马,马能翻山越岭,渡水跨河,此子所骑的白马莫非与那神马是同种?由他那平静的态度看来决非不谙武功之人,嘿嘿,这倒是个好借口,我非把那马留下不可。“在平原上又奔驰了约有半个时辰,远处出现一座广大的庄院,只见高楼连绵,矮树成墙,院宽约有百亩,楼宇在广院中央,四周除了矮树以外,不见围墙。
又奔近数十丈,云中鹤已看出四周环有护庄河,河宽多少无法判断得出,此时,正有二三十个劲装汉子,手持长枪罗列两侧,但进堡的吊桥却高悬未放。;寒水东脸上掠过一丝阴沉的笑意,直到奔近五丈多远的时候,才大喝道:”嗨,你们怎么不把吊桥放下,难道没有看见云公子骑着马吗?“?云中鹤星目一扫,见护庄河宽有六丈,不由暗自冷笑一声,右手把缰绳向上一提,只听白马唏聿聿一声长嘶,四蹄着力,灰尘冲至,冲天河边,前腿一抬,突化一道白练,如过天长虹般的冲过对岸。
云中鹤一勒缰绳,白马前蹄一举,人立而起,等前蹄在次着地,已纹风不动的站立当地了。
寒水东脸色一变,突然纵声大笑道:”哈哈……云公子,好骑术。“楚春娇迷人的粉脸上掠过无比的喜悦,季世芳与寒玉虎的俊脸上却同时浮出嫉妒的色彩。
就在此时,众人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震耳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寒老儿今天有佳宾上门,咱睡不醒的与醉鬼来得可正是时候。“语气雄浑无比,功力似不在楚、寒二人之下。
七龙堡主寒水东精目一扫,见二十多个壮汉,个个脸现茫然之色,好似没料到这两人竟然未与堡主见过面,心中不由一动,暗忖道:”此处平原无际,无藏身之处,显然睡丐与醉里乾坤在我们离泰山时便追随上了,此时天色已晚,两人来访定然有因。“转念之间,霍然转身笑道:”什么风把你们两人吹到这里来了?“,云中鹤缓缓掉转马头,目光到处,只见四道如电精目正盯在他脸上,两人距离寒水东约有五尺,左一个头如鸡窝,两眼如豆,朝天鼻子,歪嘴满脸油垢,褐衣百结的乞丐,右一个五官倒很端正,身着褪色蓝衫,醉眼朦胧,倒象个落魄秀才,两人年约五十上下,身上均未带有兵刃。
两人与云中鹤的目光一接触,心中全都有些失望,秀才模样的人开口道:”咱醉鬼相信要来的还不止此数,不过,我俩是看在吃喝的份上,所以跑得特别快,你寒老儿这下可要大大破费了。“-寒水东脸色一变,道:”醉鬼,别打哑谜,几顿酒饭算得什么,各方英雄集聚我七龙堡来,可是这泰山境内发生了什么大事?“,醉秀才看了云中鹤一眼,突然脸色一正道:”寒兄,说正经的,血碑正义崖的人,被人用炎阳七幻掌击毙的事,难道你会不知道?“众人闻言同时一怔,七龙堡主寒水东正色道:”我与楚兄不但知道,还亲眼见过被击毙的尸首,只是,我等晚到了一步,而未曾看到真凶,两位此来……“醉秀才似乎酒醉一醒,目光精光一闪,道:”正义崖上的人,已搜过整个正义崖附近,高处了望,低处搜索,就是飞鸟也难逃过眼界,除非那人会地遁之术,寒兄经过现场,因此……“寒水东脸色一寒,冷声道:”怎么?各位怀疑是我寒水东所为的吗?“一直没开口的乞丐,突然扫了云中鹤一眼道:”寒老儿,你就是承认自己干的,武林中又有谁会相信?大家来此,只不过是要先帮助寒兄清查一下,有没有奸细随队混到这里来而已,泰山附近,只有两大霸主,如果不在寒兄处,那该在九重天了,大家不去九重天先来寒兄处,实是一番好意。“楚南雁心头一动,暗忖道:”说得倒好听,九重天那两兄妹,当今之世,谁敢惹他们,别说查奸细,就是武林中人说是去拜访,他们让不让进去还是问题呢?“寒水东脸色稍缓和一些,沉声道:”好在寒某尚未进堡,两位可要查查看?“醉秀才一笑道:”除了这位白衣公子以外,这里的全是些熟人,不用查了,不过,寒兄可不要误会,正义崖既然是为维护整个武林安宁,有人捣乱,我等自然也义不容辞,咱醉里乾坤与睡丐可是奉命行事的,“云中鹤长眉微微一扬,星目中隐约掠过一丝杀机,隔着六丈的河面,冷漠一笑道:”正义崖既能维护武林安宁,必有通天之能,一个小小凶手,又何必劳动大众,同样的,再把话说回来,那人既然连正义崖上的人也治不了他,大家出手,只是徒伤生命而已,何况,谁是谁非现在哪个知道呢?“话声混浊,绝不是练过武功的人。
醉里乾坤双目精光一闪,冷声道:”公子这番见解可是在劝告我等?“云中鹤冷漠的笑了笑道:”凡事三思而行,否则追悔不及,在下虽然与诸位初次相见,可能交浅言深,但却是一番好意,就算是在事发之先,劝告诸位吧!“这番话,直把个楚春娇急得粉脸发青,美目不停的望望这个,看看那个,假使可能的话,她真想立刻过去把云中鹤的嘴捂住,以免他惹恼这些武林成名的前辈人物,而自招杀身之祸。
众人果然脸色齐变,但却无人发作,因为,他们只是怀疑而已,眼睛所看到的使他们万难相信这少年人会具有百年以上的功力,睡丐日中阴光一闪,大笑道:”公子快人快语令人感动,寒老儿,难道请咱川站在这里喝西北风吗?“醉里乾坤只冷冷的轻哼了一声,心中似已另有了决定。
七龙堡主寒水东心中暗自一乐,忖道:”这小子有眼无珠,竟然箱出言冲撞这两个目空一切,自高自大的怪物,这倒省了我一番手脚。嘿嘿,玉虎儿定能娶到楚丫头了。“转念间开口大笑道:”哈哈……有理,有理,诸位请进。“楚南雁心有所感,当先拉着爱女飞身渡河,腾身之际,传音对云中鹤道:”云公子,江湖鬼域,此地不久将成武林人物集会之所,公子处境十分危险,楚某人少力弱,公子今夜不可留居于此,早寻机会万去为佳。“声落人已跨过对岸。
云中鹤淡然的笑了笑,俊脸上毫无表情,至于他心中的感动,韵无人能看到。
这时,睡丐、醉里乾坤、寒水狸季世芳等人,也相继过河,后面挪着的是寒家公子与那二三十个劲装汉子。
别看这些劲装大汉个个年纪不大,轻功却是相当惊人,这六丈卜宽的河面,都能一跃而过。:云中鹤心中暗自一凛,忖道:”七龙堡能称霸一方,果非偶然稠来,我倒要处处小心,不可连累楚家父女。“,思忖间突听寒水东沉声道:”来人哪,把云公子的龙驹牵去好丝照料。“云中鹤淡然一笑,望着走上来的汉子道:”此马性野,还是在下自己牵去吧,只烦兄台领在下到马房走一趟。“:睡丐豆眼一眯,带有几分睡意似的道:”良马认主,亦如宝剑凋主,云公子,我等在客厅恭候大驾。“?说话间,豆眼贪婪的看着云中鹤背后飘摇的白色剑穗,只是眼绸极小,外人不易看到那丝光芒。
云中鹤淡然道:”诸位请便。“i七龙堡主知道睡丐必然有话要说,当下也不勉强,任由那汉子司着云中鹤向东侧走去。i楚春娇本也想跟去,一抬美目,见父亲脸色肃穆,也就不敢开q了,美目一直盯在云中鹤背上。
似乎是有意拖延时间,等云中鹤亲自把马安排就绪,再亲自调好料,时间足足用了有一个时辰,走回大厅,众人早已罗列就绪,酒菜具备了。’云中鹤才一踏进大厅,低语之声截然而止,心底暗自冷笑一声,星目电闪扫了大厅一眼,只见主位上座着七龙堡主寒水东,首位空着,再下来便是醉里乾坤、睡丐、楚南雁、楚春娇,隔了一张椅子,坐着寒水狸季世芳。;楚春娇似乎等待了很久,一见云中鹤进来,当先起身娇声叫道:”云公子,到这里坐。“话落拍拍身侧坐椅。
楚南雁因云中鹤救过爱女,此时只担心他的安危,倒没注意到爱女失态,精目中正透着焦急的光芒。
七龙堡主寒水东脸色微微一变,起身让座道:”云公子请这边坐。“话落一指上位。
云中鹤俊面此时显得有些苍白,看来似是十分疲劳,当下淡然一笑道:”多谢堡主盛意,只是,在下此时稍微有些恶心,食难下咽,可否请堡主借个卧房让在下休息一下。“楚南雁心头一动,忙道:”想是公子少走远路,劳累过度,休息一下再来也好。“睡丐心中暗自冷哼一声,骂道:”你小子不用臭美,今夜你是死定了。“?忖罢大笑道:”公子洁净成癖,一看到老要饭的可就吃不下去了,寒老儿,你就另开一桌,送进公子房里去吧!“云中鹤冷冷一笑道:”在下确实有个洁癖。“语锋十分犀利。
睡丐心中杀机一闪,寒水东另有打算,不愿在此动武,忙开口道:,云公子先休息一下再吃也好,来人哪,送云公子到正东那座花园客旁里去,以免等下猜拳时打扰了公子清梦。”
话声才落,立时有一个大汉立在门口,恭声应命。
在楚春娇失望的目光下,云中鹤踱出大厅,随那汉子向正东走去。
离开大厅约有十几丈远,里面又传来众人的议论声,声音虽然绍小;但却瞒不过云中鹤灵敏的耳朵,只听醉里乾坤沉声道:“正义崖何疑的凶手,这白衣小子就是其中之一,如果此人不是,那下一个目橱准是九重天的人,九重天从来没有武林的人物进去过,人们除了知谴那兄妹二人功力高不可测以外,谁也不知道他们怀的是什么武功。”楚春娇焦急的声音抢辩道:“醉伯伯,你看云公子那么文弱,怎会是心怀绝学的人呢?娇儿敢以项上人头保证,决不是他。”云中鹤心中甚是感动,暗自思忖道:“好一个天真的姑娘,你为什么要如此袒护我呢?你可知道这样将增加我行动上更多的困难吗?‘突然,睡丐阴沉的冷笑一声道:”楚姑娘,是不是他,等下一试侄知。“声音阴森,一听即知他正不怀好意。
云中鹤嘴角上浮出一抹冷漠的笑意,星目中杀机盎然。、就在此时,突听领路的人大汉惊异的道:”堡主练功的静室怎么有人进去了,公子,你看最东边那三棵大榆树前的那间白磁墙有灯)A在小屋,便是老爷以往练功的静室,外面那一圈矮树墙内是个花园云公子,我家堡主把练功静室让给客人居住,这还是第一次呢!“云中鹤一怔,突然灵光一闪,立有所悟,当即淡然一笑道:”那厘既然有人进去了,房门必然开着,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吧!“话落径自迈步前进。
那汉子正要他说此话,闻言正中下怀,躬身退了下去。
云中鹤星目向四周一扫,见堡外原野上,又有三条急如惊电般鄘人影向这边奔来,心知是向七龙堡聚合准备追查凶手的附近的江泊人物,心中不禁冷冷一笑,飞身向静室奔去。
一近花园门口,云中鹤霍然刹住身形,故意把脚步放重,走进同内。只见园内,奇花异草很多,假山飞泉也有,正面一座小巧的白碉砖屋,被周围花草一衬托,显得格外幽雅,面积虽然不大,但却不知碉下多少金钱与时间。
云中鹤才跨进园内,突闻屋顶上一声冷笑,接着蓝影一闪,面前五尺之外,落下玉狻猊寒玉虎,右手拿着一把分水刺,星目阴毒的注定云中鹤冷笑道:”云公子,没想到在此等候的会是寒大公子吧?“云中鹤淡然一笑,俊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平静的冷笑一声道:”在下早就想到是你了,那引领在下来此的大汉是你们父子预先安排好的吧?“寒玉虎心头微微一震,云中鹤这份镇定,确实令人发毛,他上下打量了云中鹤一阵,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怀有武功,于是胆子又壮了,阴沉的狞笑道:”云中鹤,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哼,你不该长得比寒大爷俊些,夺去美人的芳心,凡是想夺她的人,都得死在寒大爷计算中,认得这柄分水刺吗?这是季世芳的,明天等家人发现你的尸体时,也同时会发现这柄分水刺,那杀你的凶手将不会是寒大爷,而是季世芳,嘿嘿……“云中鹤冷酷的笑了笑,那平静的星目中,突然暴出如电的光芒,冷森的盯在寒玉虎的俊脸上,冷静的道:”寒玉虎,你父子的诡计,你已说得够清楚的了,现在,是你上路的时候了,没想到吧,炎阳七幻掌第二次出现的地方竟是你七龙堡。“由那如电的目光,由那平静的冷森,似能主宰一切的语调,寒玉虎突然醒悟过来,一个身无缚鸡之力的人,决不可能自始至终镇定如此,但是,最令他震惊的是,大庭中众人还在商谈侦查炎阳七幻掌的凶手行踪之际,此地竟然出现真凶。
突然,寒玉虎心中灵光一闪,脸上惊慌之色一收,冷声阴笑道:”云中鹤,你大概只听过炎阳七幻掌之名吧?“云中鹤不愿他死在这里,冷酷的笑了笑道:”寒玉虎,看看吧。“
话落双掌缓缓举起,只见那双玉掌赤红如火,继而一变而成橙笆,又转成黄色。;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了,玉狻猊寒玉虎狂吼一声,飞身跃过矮磺,向大庭奔去,眨眼之间,奔出五六丈远。
云中鹤冷漠的阴笑一声,身子一晃,已追至寒玉虎身后一丈之内,尾随奔行。
此地距大庭,足有百丈之遥,一逃一追,眨眼之间已奔出五十丈远,突然,玉狻猊寒玉虎大声狂喊道:”救人啊,炎阳……“云中鹤万没料到如此远的距离他会呼喊,闻言心头大大一震,冷叱声中,身子早已掠到寒玉虎头上,红色的日轮一转,寒玉虎的喊话尚未说完,突然惨号一声,仰天向后倒地,额上端端正正的印着一个缩小的掌印。
就在此时,突听大庭内醉里乾坤的声音喊道:”啊,炎阳七幻掌,截住凶手。“于是,大庭中一窝蜂似的涌出八九个人,向这边奔来。
云中鹤星目一转,见那首先追来的竟是手拉爱女的万柳堡主楚南雁,心中不由大是为难,倏而转念忖道:”楚家父女处处袒护于我,尤其那娇美的楚姑娘,更要以颈上人头担保,我如果此时以武相对,必为他父女带来麻烦,也罢,我就再忍耐一时吧。“念转犹如电光石火,此时,最前面的楚南雁已奔出十丈,云中鹤身子一闪,如飞虹惊电般向庄外驰去,速度快得惊人。
楚家父女一到,后面的人也相继扑到,七龙堡主寒水东一见爱子满脸恐怖的僵在地上,心知不妙,慌忙侧身一探,触手冰凉,气息全无,惊痛交集之下,双目圆瞪,竞呆在那里。
突然,醉里乾坤惊叫道:”看,看他额上那只红色的掌印,这……这是炎……阳……七幻……掌。“他醉意似乎全消了,但话声却比醉时更吃力许多。
在场之人,闻声齐向玉狻猊寒玉虎额上望去,立时脸上全都变色,万柳堡主楚南雁慨然道:”想不到我们正要找此人,他却先找上我?们了,此人功力虽高,此时离去不远,我们快追还来得及。……七龙堡主寒水东此时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闻言一跃而起,目中凶光如刃,嘶声道:“走,现在就走。”;话落就要飞身向白衣人消失的方向扑去。
铃马雄风第一章
更多相关章节:铃马雄风
by hahabmy by pappo by shen2008 by shilei94945 by 不详 by 丝袜马华 by 九问 by 书吧精品 by 佚名 by 君少 by 咸鱼pjc by 善恶图 by 夏多布里昂 by 夏挽初 by 天堂小路 by 天外飞星 by 奇迹10001 by 宇宙浪子168 by 小天龙 by 小星辰 by 带刀 by 幕後師爺 by 怜花公子 by 拉大车的小马 by 摩丝 by 无心浪人 by 楚生狂歌 by 水塞牙 by 江南笑笑生 by 沈浩秦菲雪 by 洪昊天 by 清欢 by 潛龍 by 玲姐 by 留守少妇 by 雨打醋坛 by 雷老虎 by 风中枯叶 偷心龙爪手 后湾村的那些事儿 我的美女群芳 无耻魔霸 混在后宫的假太监 神鹰帝国 邻家雪姨